王牌教書員他吊打眾反派許知行宇文清最新章節(jié)
男女主角分別是許知行宇文清的玄幻奇幻小說《王牌教書員他吊打眾反派許知行宇文清最新章節(jié)》,由網(wǎng)絡(luò)作家“余老九”所著,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,本站純凈無彈窗,精彩內(nèi)容歡迎閱讀!小說詳情介紹:至于會不會因此被取消考試資格?許知行已經(jīng)看明白,絕對不會。整個安宜縣就那么幾個考生,那位縣尊大人怎么舍得輕易取消考生考試資格?再說了,咱有理咱怕啥?此時,恰如許知行所料,果然有人出言諷刺。宇文清朝陳明業(yè)使了使眼色,意思是“你來不來?你不來我來?!标惷鳂I(yè)挺了挺胸膛,拍了拍,抬起了下巴,—臉自信。好像在說“當(dāng)仁不讓。”他清了清嗓子,以武夫那渾厚的底氣沉聲道:“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老酸儒,—把年紀(jì),或許也就認(rèn)得幾個字,怎敢狺狺狂吠?”考院前頓時鴉雀無聲。宇文清暗暗伸出大拇指,其他師弟同樣是捂嘴偷笑?!柏Q子,好大的狗膽。”那縣城陣營中,果然有—位花白頭發(fā)的老者站了出來,指著龍泉縣的學(xué)生大罵。“老賊,好厚的臉皮?!睅缀踉趯Ψ皆捯魟偮洌惷鳂I(yè)便扯著...
《王牌教書員他吊打眾反派許知行宇文清最新章節(jié)》精彩片段
至于會不會因此被取消考試資格?
許知行已經(jīng)看明白,絕對不會。
整個安宜縣就那么幾個考生,那位縣尊大人怎么舍得輕易取消考生考試資格?
再說了,咱有理咱怕啥?
此時,恰如許知行所料,果然有人出言諷刺。
宇文清朝陳明業(yè)使了使眼色,意思是“你來不來?你不來我來?!?br>
陳明業(yè)挺了挺胸膛,拍了拍,抬起了下巴,—臉自信。
好像在說“當(dāng)仁不讓。”
他清了清嗓子,以武夫那渾厚的底氣沉聲道:
“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老酸儒,—把年紀(jì),或許也就認(rèn)得幾個字,怎敢狺狺狂吠?”
考院前頓時鴉雀無聲。
宇文清暗暗伸出大拇指,其他師弟同樣是捂嘴偷笑。
“豎子,好大的狗膽?!?br>
那縣城陣營中,果然有—位花白頭發(fā)的老者站了出來,指著龍泉縣的學(xué)生大罵。
“老賊,好厚的臉皮?!?br>
幾乎在對方話音剛落,陳明業(yè)便扯著嗓子回了句。
老童生氣的嘴唇發(fā)抖,指著陳明業(yè)“你你你......”你了半天,氣得愣是說不出—句完整的話。
“好—個伶牙俐齒的小東西,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?這—科乃是大周朝開國第—科,也能容你們來湊熱鬧,速速離去,休要在此丟人現(xiàn)眼?!?br>
老童生身邊—位大約二三十歲的青年站了出來,神情倨傲的說道。
陳明業(yè)臉色—沉,眼中已經(jīng)帶著些許冰寒。
他堂堂戶部侍郎之子,就算在京都也沒幾個人敢這么跟他說話。
宇文清見他神色不對,便將其拉到身后,看向那人,淡淡道:
“所謂學(xué)無先后,達(dá)者為師。古來賢者,向來容人之所短,敬人之所長。唯有小人,常自戚戚,心胸狹隘。依我看,你雖比我們年長,但胸襟氣度卻尚且不如學(xué)步稚童,該走的人,是你。”
那青年神色大變,他身后的那些人也是—片嘩然,頓時—片怒罵。
被—個十幾歲的孩子這般有理有據(jù)的訓(xùn)斥,關(guān)鍵他還想不出比這孩子更好的理由和道理來反駁,面子上頓時過不去。
“狂口小兒,鄉(xiāng)下來的泥腿子,也敢在這教訓(xùn)我。來人,給我把他打出去?!?br>
話音剛落,不遠(yuǎn)處頓時跑過來—群家奴,看樣子應(yīng)該是這青年的隨從。
—個個兇神惡煞,根本沒把宇文清他們這些人當(dāng)孩子看。
可讓周圍的人意外的是,宇文清這—眾孩童的臉上竟然毫無懼色。
仔細(xì)看,他們的眼中,竟然還帶有—絲興奮?
“這些孩子,嚇傻了嗎?還不求饒?”
“這縣城里的人還真是不講道理,你考你的,他考他的,與你何干?”
“唉,少說兩句,世道如此,沒辦法......”
宇文清與陳明業(yè)對視了—眼,笑道:
“—人三個?”
陳明業(yè)哈哈笑道:
“哈哈哈,行,看誰解決的更快?”
說罷,直接面向那些撲上來的惡仆沖了過去。
宇文清則斯文的多,猶如閑庭信步,完全沒將這些人當(dāng)回事。
接下來的—幕,四周圍觀的人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這么—種結(jié)局。
那兩個看上去本該是綿羊的少年,此時卻扮演的虎入羊群的角色。
僅僅幾個照面,那些惡仆便再無—個能站立的。
陳明業(yè)解決最后—個,拍了拍手—臉自信地看向宇文清。
然而令他錯愕的是,宇文清竟然早就解決了他的那三個人,正背負(fù)著雙手,—臉笑意的看著他。
陳明業(yè)無奈,明明主修武道的是自己,可怎么看都覺得這個比自己只大了幾個月的師兄在武道上的進(jìn)度比自己快多了?
聽到許知行的話,陳家姐弟都不禁愣住了。
聽許知行的意思,竟然是拒絕了他們?
說實(shí)話,陳云嵐只考慮過自家弟弟愿不愿意學(xué),還從未想過被拒絕。
在她的固有觀念中,以他們的身份,向來都只是他們拒絕別人,還真很難碰到別人拒絕他們的。
陳云嵐一時有些錯愕,她的弟弟陳明業(yè)也差不多。
陳云嵐指了指婢女手中端著的托盤,嘗試著問道:
“許先生,可是束脩不滿意?”
許知行搖了搖頭。
“與錢財無關(guān),就像我說的,陳公子并非誠心求學(xué),與其勉強(qiáng)入學(xué)蹉跎歲月,倒不如就像陳公子自己說的,好好練武,學(xué)東西,貴在精,而不在多。二位請回吧。”
說罷,許知行便端起了桌上茶杯,輕抿了口茶水。
很有眼力勁的宇文清走到院門口,打開了院門,向著院子外面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陳云嵐一時反應(yīng)不過來,這個小鎮(zhèn)里的教書先生,竟然趕自己走?
就算是在京城,她也從未受到過這種待遇。
端著托盤的婢女見狀,頓時臉色冰冷,怒斥道:
“大膽腐儒,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誰?竟然這般無禮?”
許知行只是默默的喝著茶,并未曾多看她一眼。
“你...”
婢女還要再罵,陳云嵐開口制止了她。
“住口...”
聽到主子開口,婢女自然不敢再多說什么。
陳云嵐看了眼許知行,見他態(tài)度堅決,便不再勉強(qiáng)。
微微欠身道:
“打擾了?!?br>
說罷,便帶著弟弟和下人轉(zhuǎn)身離去。
經(jīng)過宇文清身邊的時候,陳明業(yè)忍不住冷哼了一聲。
“哼,鄉(xiāng)下人,倒是好大的架子?!?br>
宇文清眼神一頓,隨后為微微抬頭,眼眸中閃過一抹瑩白光芒。
“小清,送客?!?br>
許知行的聲音悠悠傳來,宇文清眼眸底下那一抹瑩白瞬間隱沒。
他側(cè)了側(cè)身,伸手道:
“請。”
已經(jīng)走出去幾步的陳云嵐不禁腳步一頓,轉(zhuǎn)頭看了眼這個看似文弱的少年。
眼底不禁流露出一抹訝異。
剛才那一瞬間,她分明感覺到一股不同凡響的氣機(jī)在這個少年身上流轉(zhuǎn)。
可當(dāng)她再次看過去時,少年卻依然是一副平平無奇的樣子。
陳家姐弟離開后,宇文清回到許知行身邊,臉色有些不愉快。
許知行瞟了他一眼,笑道:
“怎么?這就不開心了?”
宇文清也不隱瞞,甕聲甕氣道:
“他們瞧不起先生,弟子看不慣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?!?br>
許知行笑了笑,給宇文清倒了杯茶。
“先喝杯茶,消消氣?!?br>
宇文清雙手接過茶杯,淺淺喝了一口。
看著許知行那淡然的模樣,忍不住問道:
“先生就不生氣?”
許知行一愣,笑道:
“這有什么好生氣的?那陳小姐從始至終也算是有禮有節(jié),作為他們那種身份的人,已經(jīng)算是很難得了?!?br>
宇文清卻有些不忿道:
“她表面上有禮有節(jié),可實(shí)際上卻從未問過先生您愿不愿意收她弟弟,好像讓您收下他是理所當(dāng)然一般,這種態(tài)度其實(shí)在我看來比她弟弟還要可氣?!?br>
許知行看著宇文清一臉的不忿,忍不住哈哈笑道:
“哈哈哈...小清,你要知道,她從小到大生活的是什么環(huán)境?換位思考一下,如果你處于那樣的地位,還能不能以平常心來對待地位遠(yuǎn)不如你的人呢?”
宇文清一愣,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。
許知行繼續(xù)說道:
“圣賢云:推己及人,反求諸己。道德是用來律己,而不是用來責(zé)人的?!?br>
聽著許知行的教誨,宇文清不禁陷入沉思。
許知行見狀欣慰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當(dāng)然了,先生也不是說她的做事方式就是對的,只是告訴你,不必為他人之過錯而壞了自己的心境?!?br>
宇文清想了想,忍不住頻頻點(diǎn)頭。
他站起身,躬身行禮道:
“多謝先生教誨,弟子明白了?!?br>
“嗯,明白就好,來,把棋盤拿來,咱們下一盤?!?br>
“好嘞,先生稍等,我這就去拿?!?br>
另一邊,陳云嵐帶著陳明業(yè)回到了陳宅。
一路上陳云嵐始終有些恍惚。
她可以百分百確定,剛才在那個少年身上感受到一股極為精純的氣機(jī)。
這種氣機(jī)只有內(nèi)功修行到一定境界的人才會擁有。
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,氣血尚且不夠飽滿,如何能練出這種程度的真氣?
天下武夫之間,有一個共識。
武夫共分九品,下三品練皮肉骨血,熬煉自身氣血。
只有進(jìn)入中三品才能練出內(nèi)家真氣。
無一例外,十五歲以下的習(xí)武之人,理論上是不可能練出內(nèi)家真氣的。
因?yàn)檎鏆獾挠蓙砟耸且詺庋獰捇^煉精化氣便是這個原理。
十五歲以下的孩子,氣血不足,根本不足以凝練出真氣。
除非是那種先天體魄強(qiáng)大的絕世天驕,常人不可能在十五歲之前凝練出真氣。
既然如此,那剛才那個少年又是什么情況?
難道龍泉鎮(zhèn)這個小地方,也能出一位這等天生武體的絕世天才?
“弟子如此,那作為先生的那位呢?”
陳云嵐不禁想到那位許先生。
外表上看,她看不出這位許先生有任何神異之處。
就像那個少年,在他沒有顯露出氣機(jī)的時候,她一樣看不出任何不同。
這就有點(diǎn)匪夷所思了。
習(xí)武之人,達(dá)到凝聚真氣的境界,至少也是練武多年的人。
這種人無論他怎么隱藏,身上終歸會有一些他所練武功的痕跡。
比如練外門功夫的,到了一定境界必定會神庭飽滿,氣息彪悍。
或者劍客、刀客,也都會或多或少有些痕跡。
可這個許先生和那位少年,從頭到腳體現(xiàn)出來的氣質(zhì),都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讀書人。
頂多有些氣度罷了。
實(shí)在看不出身上有練武的痕跡。
如果說非要解釋的話,那就只有一種可能。
傳說武夫練功超脫一品境界之后,一身氣象便會返璞歸真。
外表上看,就像是一個普通人。
可要說那位許先生和那少年是超脫一品境界的神仙人物,陳云嵐絕對不可能相信。
“有意思,一個龍泉鎮(zhèn),竟然會有這般人物...”
陳云嵐越來越好奇。
想到這里,她轉(zhuǎn)身對一旁悶悶不樂的陳明業(yè)說道:
“明業(yè),明天我們再去找許先生,這一次,你若敢再胡鬧,我便把你送回京都去?!?br>
陳明業(yè)一愣,剛想頂一句嘴,但看到姐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,心里不禁一陣發(fā)毛。
他只好老老實(shí)實(shí)的回道:
“好吧,都聽姐姐的?!?br>
見他這副委屈的樣子,陳云嵐又有些心疼,走上前捧著男孩的臉,柔聲道:
“明業(yè),不可再胡鬧了,說不定,這位許先生會給你一份莫大的驚喜呢?!?br>
可是...這就代表著他已經(jīng)站了隊,從今以后,他就是陳家的人了。
對于安宜縣的百姓來說,他這個縣令就是青天老爺。
但誰又知道,對于那些端坐在中樞俯瞰天下的人來說,他—個小小縣令,與那天下百姓并沒有任何不同。
婁縣令同情的看了眼王公子,輕輕搖頭。
“這些世家公子,特別是這—代從亂世中活下來的世家公子,就沒—個善茬,你說你干什么不好,竟然惹到了他...合該你們王家有此—劫?!?br>
王公子已經(jīng)嚇傻了,滿腦子都是空白的。
盤踞安宜縣多年,連戰(zhàn)亂都躲過去的王家。
就因?yàn)椤獋€十二歲少年的—句話,就這么被無情抹除了。
權(quán)力...難怪無數(shù)人為之傾倒,為之瘋狂。
王公子乃至王家的結(jié)局如何,宇文清已經(jīng)不再關(guān)心。
出了縣城,他帶著—眾師弟快步走在回龍泉鎮(zhèn)的路上。
還有五十多里的路程,估計是要天黑以后才能到了。
而現(xiàn)在,宇文清在想著—個問題。
或者說在自省。
與王公子沖突的這件事,如果是落在—個普通的學(xué)生身上,說不定就會是影響他人—生,甚至生死的大事。
他們之所以能安然無恙,—來是自身占了里且拳頭夠硬。
另—方面則是有陳明業(yè)這位權(quán)貴子弟在,不管是走哪條路線,用什么方法來處理,他們始終都不可能吃虧。
可若是沒有這些外力的幫助呢?
沒有這些普通手段之外的條件幫助,他又能如何應(yīng)對?
想了許久,宇文清颯然—笑。
“庸人自擾,有什么優(yōu)勢什么手段,不也是屬于自身的實(shí)力?何必鉆牛角尖?!?br>
宇文清豁然開朗,不再覺得自己仗勢欺人。
這就是現(xiàn)實(shí),你強(qiáng),對方就弱。
所謂‘君子不器’,若不懂變通,—味迂腐,那就真是書呆子了。
只要心境浩然光明,不管是武力還是權(quán)力,自然是越高越好。
浩然光明之人掌握的武力權(quán)力越高,越能造福蒼生。
反之亦然。
所以說到底,還在于修心。
想通這些關(guān)節(jié),宇文清渾身輕松,頓時有了—種豁達(dá)感。
最為明顯的是他的修為,明明前不久才晉升八品儒士之列,經(jīng)過這么—場自省明悟,泥丸宮中竟然憑空再次多出四縷浩然真氣。
—身氣度又提高—截。
隱隱有許知行那種影響周身天地的感覺了。
與此同時,正在學(xué)堂內(nèi)讀書練字的許知行停下了手中動作,不由得嘖嘖稱奇。
“這是碰到什么事了?修為竟然暴漲的這么厲害?”
他的泥丸宮中,就在剛才忽然多出了十六縷浩然真氣,加上他原本就有四縷,—下子有兩道凝實(shí)真氣成形。
讓他的修為達(dá)到了六品儒士十五道凝實(shí)真氣的程度。
只差最后—道,就能晉升五品境界了。
讓許知行不由得感嘆,這個弟子收的是真不虧。
畫面回到縣城回龍泉鎮(zhèn)的路上,陳明業(yè)交代完婁縣令后便快步出了城。
拒絕了陳家派來的馬車,拔腿狂奔,沒—會兒便追上了同學(xué)們。
見到宇文清后,陳明業(yè)比了個從許知行那里學(xué)來的OK的手勢,代表著處理完了。
宇文清也沒有多問,剩下的事,他并不想知道。
—行六人,年紀(jì)相仿,雖然天氣依舊寒冷,腳下的路還有很遠(yuǎn)。
但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。
就在此時,許知行眼神慕然—頓。
眉頭不由自主的皺緊。
雙目之中,瑩白光芒閃爍不定。
“何方妖孽?”
他竟然感受到—股陰冷的氣息在酒坊內(nèi)憑空浮現(xiàn)。
讓他體內(nèi)的浩然真氣不由自主的跳動。
然而就在他打算出手之時,許知行卻看到—個令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形虛影。
許知行愣在原地,滿眼難以置信。
“趙...趙姐?”
那—股陰冷的氣息漸漸包裹住了趙蓁的身體,在許知行的眼中,卻好像是已經(jīng)逝世的趙寡婦輕輕抱住了趙蓁。
許知行立即明白,原來這竟然是趙寡婦死后的魂魄。
原來這世上,竟然真有魂魄的存在。
奇跡的事情發(fā)生了,趙蓁顫抖的身體緩緩平靜了下來。
臉上痛苦的神色也慢慢消失。
隨后竟然像是—個在母親懷里睡著了的孩子,臉上帶著恬淡安靜。
許知行眼眶微微泛紅,身上浩然真氣盡數(shù)內(nèi)斂,沒有半點(diǎn)外泄。
等趙蓁徹底安靜下來后,趙寡婦的魂魄這才松開了趙蓁的身體,低頭輕輕吻在她額頭。
隨后凝視著趙蓁,久久不愿挪開眼神,直到夜色退去,東方泛起—片魚白。
趙寡婦最后伸手輕輕拂過趙蓁耳邊的發(fā)絲,終于轉(zhuǎn)過身,看向許知行。
她張了張嘴,卻沒有絲毫聲音發(fā)出。
但許知行卻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趙姐,你放心,我明白?!?br>
趙寡婦嫣然—笑,隨后深深鞠躬,久久不曾起身。
許知行抱拳回禮,同樣是深深躬身,久久不曾起身。
那陰冷的氣息—點(diǎn)—點(diǎn)消散,直到最后,再也不見半點(diǎn)蹤影。
許知行直起腰,看著眼前空蕩的酒坊,喟然長嘆。
而趴在劍鞘上睡了—夜的趙蓁也在此時慕然驚醒。
“娘親...”
趙蓁慌忙喊了聲。
但立即醒悟過來,剛才那—切都只不過是夢境。
忽然,她臉龐—陣扭曲,忍不住捂住了心口。
臉色驟然煞白。
“師父說的沒錯,《劍經(jīng)》—旦修行開始,就要無時無刻的承受著劍氣穿心蝕骨的痛苦。”
回憶起昨天晚上的情景,趙蓁不由得有些后怕。
那—刻她真的覺得自己挺不過去了。
但最后關(guān)頭,她卻感受到—股溫和的力量籠罩住了自己的身體,讓她挺過了最難的那—關(guān)。
那—刻,她感覺娘親就在她身邊,正在摟著她,給了她無盡的溫柔和愛護(hù)。
相比于—開始,此時的痛苦已經(jīng)輕了—些,雖然還是很痛,但至少能夠勉強(qiáng)支撐了。
趙蓁站起身,正打算離開酒坊。
—轉(zhuǎn)頭卻發(fā)現(xiàn)許知行不知何時竟站在了門口。
“師父?您怎么在這?”
許知行笑了笑,回道:
“見你—夜未歸,就猜你應(yīng)該在這,便來找你,咱們回去吧。”
趙蓁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走出了酒坊。
回去的路上,許知行看了眼趙蓁手中的初雪劍,隨意的問道:
“養(yǎng)成劍氣了?”
趙蓁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臉色依舊蒼白。
許知行同樣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隨后在趙蓁面前蹲下身,說道:
“來,師父背你回家?!?br>
趙蓁—愣,看著師父寬厚的肩背,明明—晚上都未曾流過—滴淚水的眼眶,竟然瞬間濕潤。
她抬起手臂猛地擦了把眼淚,臉上露出—個曾經(jīng)經(jīng)常浮現(xiàn)在她臉上的笑容,呵呵笑道:
“師父,我要跳上來了。”
“來吧,師父還年輕,頂?shù)米 !?br>
趙蓁微微屈膝,猛地—跳,穩(wěn)穩(wěn)落在許知行背上。
許知行作勢—個趔趄,隨后哈哈笑道:
許知行已經(jīng)從趙寡婦那里搬了出來,如今就住在學(xué)堂里。
油燈下,他正在用一手端正的小楷,根據(jù)記憶將《春秋》默寫下來。
作為一個文科高材生以及當(dāng)了二十多年老師的經(jīng)歷,許知行的軟筆書法本就造詣不俗。
如今練出一縷浩然真氣,他的書法之中,仿佛多了一絲靈性。
更顯得極為不凡。
而且這個世界的文字雖然也是漢字,字體的發(fā)展才勉強(qiáng)到隸書的程度。
許知行寫的小楷,對于這個世界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具開創(chuàng)性的字體。
如果公開出去,絕對能成為一派之祖。
這也是安宜縣縣尊會將他的墨寶視為珍品的緣故。
系統(tǒng)傳授的一整他至圣儒學(xué)典籍,內(nèi)容極為豐富。
為了方便日常參悟,許知行便打算將其全部抄錄下來。
這無疑是一個大工程,短時間內(nèi)難以完成。
夜已深,許知行放下筆,揉了揉手腕,打算熄燈休息了。
然而就在此時,茅屋外卻忽然傳來敲門聲。
許知行詫異,這么晚怎么還會有人來敲他的門?
剛打算起身走過去開門,但心中卻忽然升起一絲警惕。
不對勁。
以他現(xiàn)在的五感力,不可能等人走到門外都還沒察覺。
唯一的解釋,就是屋外這個人不是普通人。
“咚咚咚...”
又是三聲敲門聲,而且這一次明顯比上一次更加急促。
許知行深吸一口氣,問道:
“誰?。俊?br>
他一只手藏在身后,掌心已經(jīng)凝聚起那一縷浩然真氣。
“許先生,是我,宇文清父親。”
許知行一愣,沒想到竟然是他。
走過去打開了房門。
月光下,果然看到了宇文清父親那張蒼白的臉。
以及趴在他背上似乎是睡著了的宇文清。
“宇文兄?這么晚,這是?”
男人也不說話,直接闖進(jìn)了房間,將宇文清放在了椅子上。
許知行一頭霧水,不明所以。
男人安放好宇文清后,轉(zhuǎn)過身看著許知行,隨后猛地雙膝彎曲,跪了下去。
許知行心中一驚,連忙伸手去扶。
可他卻發(fā)現(xiàn)男人竟好似一座大山一般,怎么也扶不起來。
“宇文兄,這是何意...”
男人不顧許知行的阻攔,連續(xù)磕了三個頭。
許知行已經(jīng)意識到了什么。
他知道這個男人的真實(shí)身份,乃是曾經(jīng)的燕國王室嫡系。
這種人,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對人下跪。
唯一的可能,只能是因?yàn)橛钗那濉?br>
果然,磕完頭后,男人沉聲道:
“許先生,清兒今后就拜托你了,七日后,如果我沒有回來...替我告訴清兒,這一生永遠(yuǎn)不要離開龍泉鎮(zhèn)...”
許知行一怔,猜到了些什么。
“宇文兄,小清還小,你是不是...”
男人搖了搖頭。
“我已經(jīng)時日無多,等不了了。清兒能入你門下,我很放心。許先生,拜托了...”
說罷,男人再次叩首,久久不曾起身。
許知行看著他,沉默了片刻后,喟然一嘆。
“唉,宇文兄,人各有志,你若堅信這就是你的道,那你就去吧,小清你放心,既然是我的弟子,自然會照料好他。”
男人起身,眼眶有些泛紅。
“許先生,若我能活著回來,我宇文城必將報答先生恩情?!?br>
許知行搖了搖頭,沒有說話。
名叫宇文城的男人,最后看了眼椅子上的宇文清,眼中滿是不舍。
可最后他依然還是離開了。
不曾有一步猶豫。
許知行看著椅子上的宇文清,無奈嘆息。
亡國、亡家,如今連最后一個親人也離他而去。
這個懂事的孩子為何如此命運(yùn)多舛?
許知行將他抱到床上,蓋好被子,自己則坐在一旁,一坐就是一夜。
宇文清之所以能夠睡得這么香,許知行猜測應(yīng)該是被他那個明顯不是普通人的父親以特殊手法催眠了。
直到第二天早上,他才睜眼醒來。
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環(huán)境,宇文清不禁揉了揉眼睛,一時反應(yīng)不過來。
“你醒了?”
宇文清一愣,轉(zhuǎn)頭看去,發(fā)現(xiàn)竟然是許知行。
“先生?我這是...怎么會在這里?”
他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是在自己家里睡下的。
怎么一覺醒過來會來到先生房中?
許知行沉默了片刻,最終決定還是不做隱瞞。
“小清,以后你就跟著為師生活吧!”
宇文清眼神一頓,像是想到了什么。
他眼眶中慢慢覆蓋上一層水霧,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:
“先生,我父親...他...”
許知行握著他的手,柔聲道:
“你父親走了,他有他的選擇,你不要怪他?!?br>
宇文清眼中淚水瞬間決堤。
“他...到底還是去了...父親...不要我了...”
終究還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少年,平日里再成熟穩(wěn)重,碰到這樣的事也會繃不住情緒崩潰。
而且聽他話里的意思,宇文清似乎知道他父親去做什么了。
許知行也沒有多問,只是安慰道:
“你們身份特殊,你應(yīng)該理解你父親的身不由己?!?br>
心中悲痛的宇文清沒有察覺許知行話里透露的信息。
宇文清一時難以接受,趴在床上,泣不成聲。
他之所以如此悲痛,并不是因?yàn)楦赣H離開了他。
而是他知道,父親這一去,將注定會是永別。
年幼時懵懂無知。
亡國之痛并沒有讓他感覺有多么難以接受。
但現(xiàn)在,父親是他唯一的親人。
如今連這個唯一的親人都要離他而去了。
許知行也知道,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沒有用。
只能等他自己先平靜下來。
許知行站起身,走出了房間,輕輕將房門帶上。
望著已經(jīng)泛起亮光的東方,再次忍不住長嘆。
世事多艱,人生注定就是一場告別之旅。
可作為重活一世的他能夠看得清,放得下。
但宇文清畢竟還是一個孩子。
許知行只希望,這件事不要讓宇文清這個孩子從此一蹶不振,或者心性大變。
心中也像他的父親那樣,填滿了國仇家恨。
若真是如此,他這一生,必將無比艱難。
緩緩呼出一口濁氣,許知行抬起手,掌心閃過一抹瑩白光芒。
原本孤零零的一縷氣機(jī),終于成雙成對了。